蒙毅？！

虞姬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现在的她虽然可以很好地适应这个身体以及所有份内的事情，但是让她单独面对蒙毅或者嬴政扶苏他们，她可真不行。

“姬姑娘。”蒙毅笑着，拱手向虞姬行礼。

嗯？

虞姬心中一惊，她连忙侧身避过蒙毅的大礼，随即弯腰向其行礼：“奴婢虞姬，见过将军。”

就像嬴政是一个注重规矩的人一样，玉漱同样如此。一是因为她现在身处大秦，自己若有一点错误就会被人抓住把柄，打入万劫不复；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公主，身份尊贵非凡，礼节什么的更是从小学习，从不松散。

身为玉漱的贴身婢女，虞姬和虞姝自然要面面俱到，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错误，即使现在她面对着是有可能和玉漱有私情的蒙毅，也绝对不能放松。

大秦律法，宫人遇秦王行大礼叩三拜，遇品级高的大臣、公子行礼叩拜，遇品级低的大臣行半礼叩拜，遇妃子、公主行礼，遇品级高者行半礼，遇品级低者受半礼、全礼则避让半分。

宫女对自家主子自称姓或名，对外人自称名或奴婢。身份低微宫人称呼身份高于自己的则需要一定的尊称，像那些小宫女，唤虞姬为姬姑娘。

而虞姬现在的品级，相当于嬴政身边随行的低等小宦官，虽然不高，但是只要是比玉漱品级低的身边的宫人她都可以应付。

况且放眼望去，现在比玉漱品级高的妃子还真没有。

但是……

虞姬有些懊恼的皱了皱鼻子，明明蒙毅和扶苏的品级如此的高，她为什么会对他们行礼却并未叩拜，明明那些律法规矩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她却还是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这算什么？而且怎么从来没人提醒过她？

就在虞姬胡思乱想之际，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方口齐头翘头履，随后一双手将她扶起。

“姬姑娘。”蒙毅笑道，“姬姑娘何须如此客气，这是去哪儿？”

咦？

虞姬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容未变丝毫，回答道：“夫人想要喝碗糖水，差奴婢去拿，路上因些小宫女耽搁了，这不让一旁的小宫女快些给夫人送去。”

蒙毅笑着点点头：“姬姑娘可真是心善，那小宫女如此胆大妄为，姬姑娘也就这么原谅她了，我这一句上路过的，都夸姬姑娘心善、夫人仁慈。但不得不提醒一句，姬姑娘如此，他人日后怕是会对夫人颇有疑义。”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自己？

虞姬瞳孔微缩，嘴角的笑容缓缓淡去。

她自然不相信蒙毅只是单纯的担心自己，不说蒙毅身处将军之位，就说他自己的本事也不一定低于自己的哥哥蒙恬。他的才智谋略，绝对不会让自己对一个宫女如此轻而易举的说出这些表面肤浅的话语。

再者，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说别的，品级比自己高点的就可以轻易仗杀自己，更别说蒙毅了，现在的蒙毅不屑看自己她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况且，现在的她是玉漱的宫女，蒙毅与玉漱互相爱慕，若是他觉得对玉漱好，直接仗杀自己这不是一劳永逸？

“将军此言差矣。”虞姬望着面前的蒙毅，笑道，“奴婢乃丽夫人的贴身宫女，一言一行皆以夫人马首是瞻，若说陛下是天，夫人便是地。奴婢所做万事可是都要考虑夫人和咸福宫，相信将军自然懂。

那小宫女胆大妄为，但将军自然不会不知道，她胆子再大，若是无人指示她有几个脑袋够自己掉的？奴婢听闻，夫人自入宫之后便得陛下欢心，后宫妃子们均视夫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奴婢此言，将军可懂？

走错一步满盘皆输，若奴婢今日仗杀了那宫女自然是会让众人对夫人敬畏，但将军应该知道，想在这秦宫长久的生存下去，要的不光是敬畏。奴婢先兵后礼，那些小宫人自然会懂奴婢的意思，夫人温柔贤淑，奴婢自然不能做那种嚣张跋扈之人。况且……”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极了情人之间的呢喃，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她的口中传出，像有生命一样绕过虞姬微微飘扬的发丝，绕过蒙毅坚硬的盔甲，刺入他的耳中。

让他瞬间浑身冰冷。

“况且，蒙毅，嬴政死后，玉漱可是要陪葬的。”